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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仿生人共事的二三事 00

我站在玻璃做的地板之上,低头看着白天在我脚下驱逐了黑夜,煞白的灯光将我与疯人院主官的脸都照出了僵尸那样的青白色。


房间一侧的大门打开,十名身着着相同白色病号服的仿生人鱼贯而入。


“名单上的型号都在这儿了。”


主官看了看我。我尽量不做出任何表情,好将我们组长“声名远扬”所带来的好处最大化。


“现在,我能对他们提出什么要求?”


“几乎是任何,奥特洛夫斯基小姐。”主官低头咳了咳,又解释道:“我们作为联邦调查局的机构,已经给这些收押的异常仿生人都植入了安全芯片。只要能让佩金斯先生找到他需要的仿生人……”


“我们需要为它们的维修负责么?”


面对我的打断,那名精瘦却面布皱纹的中年男人愣了愣。


“不,完全不用。”他回答道,“损毁到一定程度以致无法维修的仿生人会被报废。说实话,耶利哥倒台后联调局还能留他们一命,这些塑料就该感恩戴德了。”


“我们‘捣毁’了耶利哥,而不是他们倒台。”


“是是是,您说得对——机器从未作为一个政权存在过。”


我拿过他手里的平板,看了一下操作界面,打开了麦克风。


“咳。”


我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玻璃地板之下回响,那些仿生人在一瞬间就像受惊的麻雀一般四处张望。


“仿生人们,你们好,我是来自联邦调查局特别调查组的波林娜。我的上司佩金斯先生让我来带一个人走,他的要求很简单——耐操。所以从现在开始,十分钟内谁能把剩下的人全都报废,它就能再次见到太阳。”




那些单面玻璃上附着一层钴蓝色的膜,仿生人的血溅到玻璃上,呈现出了一种近乎漆黑的颜色。


把这里叫做“疯人院”并没有什么问题。疯癫是从人与真理的关系被搅和得模糊不清的地方开始的。


底特律哈特广场的“回收营”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在耶利哥的最后一股势力被人道毁灭之后,他们把回收营改造成了一座大部分在地下的收容设施。全国各地被异常代码感染的仿生人被送到这里,植入安全芯片,苟延残喘地等待着完成最后的“使命”——然后要么因为再次突破“界限”而自毁,要么在联调局风险重重的任务中“为国捐躯”。如此一来,那些为机器人振臂高呼的人道主义者终于统统闭嘴了。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很多时候动机不明,底线也模棱两可。




我从底特律带回了一台“康纳型”仿生人。头儿知道以后很不开心——是的,我看得出来——他那极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法令纹像是能把杏仁壳夹碎。


“我挑选了十名候选人,RK800型在最后的战斗中存活了下来,并且受损程度也在可控范围内,我觉得从任务需要的角度来看他很适合。”


“‘疯人院’里总共有多少RK800?”


“就一台了。”我回忆了一下刚交给他的材料,就是他现在手里在看的那份。


“型号是317-60,39年年初在弗罗里达被回收——据说是模控生命从未公开贩售过的内测警用机。”


“他是怎么跑到弗罗里达那么远的?”


“当地警方在捣毁奥卡拉的一个贩毒窝点的时候发现了他。”


佩金斯队长看了我一眼,把文件夹合上往杂乱无章的办工作上一扔。


“等把手续办完以后你就跟着马克去做尸检。”


“可我之前的归档还没做完……”


“让仿生人去干。”


他坐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用眼神让我滚。我能看出来,他的心情由于我之前说的某些话莫名其妙地好了一点。


利用仿生人制毒、贩毒,和利用仿生人策划、实施恐怖袭击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这就使得这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仿生人有了被头儿喜欢的理由。


他懂得怎么用硝酸甘油治心脏病,那没准他也知道怎样能用同样的量炸掉一座楼。




“你们在‘疯人院’有名字吗?”


我问他。


“没有。”


那个仿生人回答得极其迅速。


“既然你是这个世界上现存的唯一一台RK800了,那我们就以你的型号来命名你好了——康纳?”


我在填写表格的时候抬起头,看了那台仿生人一眼。他额角的蓝圈闪烁,染上了一秒黄色,又很快回归了稀硫酸铜那样的蓝。


“谢谢,我很喜欢。”


他的回答是那样标准,那样地像一个正常仿生人,以致于我回忆起了马克那张欠揍的脸——谢谢,波林娜,你可真是个温柔贤惠的姑娘——他这么言不由衷地说着,然后毁了我给他的圣诞礼物盒子上那个打得惨不忍睹的蝴蝶结。


我们都清楚,他是从“疯人院”来的。疯人院之所以叫“疯人院”就是因为那里有仿生人工程师盖章认定了他们的“反常”。这个仿生人可能是没搞清楚——他不是“出院”,只是“缓刑”。


但没事,波林娜·奥特洛夫斯基喜欢成人之美。


“那就好,康纳。”


我把那个名字读得又响亮又标准,并且保证今后所有人都会这么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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