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警探组】COINage：新币年代（Y+2）
* 硬核正剧、群像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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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8年12月17日，底特律的风雪终于在晚上停了停。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都是个至关重要，但或许也不是最重要的夜晚。
“为什么他们要把谈判放在这个周末，这可是加班。”
North半躺着，手里拿着酒杯。头顶微弱的灯光穿透杯子，将冰块及酒精的颜色打在了她的红发上。
“不仅加班，下周还是圣诞。”
Markus说着，坐到她身边，笑着接过她递来的酒杯。
“祝一切顺利。”她举起酒杯。
“祝一切顺利。”
2038年12月18日，仿生人组织耶利哥与美利坚合众国政府的首次谈判在位于底特律134公里外的兰辛市杜穆里埃庄园举行。这是一场举世瞩目的会议，人民群众很少如此直观地知道“谈判”的本质，但这次，即使你拿“会议”去称呼它，所有人也都知道这是利益交换的问题。
“他们星期一早上回来。”
“你认为Markus会成功吗？”
“也比被困在这栋楼里好。”
“嘿！”
窃窃私语着的守卫们听到声音，瞬间端起了他们的武器站了起来。被放下的平板上，新闻还在直播着仿生人与人类的史诗性会面。
——可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放松……朋友。”
集装箱堆叠并延伸出的黑暗里，一个声音伴随着细微的响动逐渐靠近。枪口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需要帮助。”
那个仿生人半弯着腰捂着肚子，单手催动着轮椅。他把捂着的手放开，衬衫与手上釱蓝色的血迹触目惊心，两条裤管空荡荡地垂了下来，随着轮椅的前进一晃、一晃。
“我的天哪……”
其中的一名警卫放下了枪。另一个还没来得及阻止，只听得两声枪响，两名仿生人警卫就应声倒下了。
“我以为你会留他们一命。”
坐在轮椅上的人挺直了腰板，移动到了两名仿生人的尸体面前。
“我只不过打中了他们的脉搏调节器，又没射爆他们的脑袋。”
人类警官放下左轮，从他身后的黑暗里走了出来。把6847j组件扔给了他。
“接上你的腿。”
“杰利给我的关节铰链呢？”
“已经装在上面了。”
“看来怎么使用手机对你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
Connor把腿接上，刚抬头就被Hank一把从轮椅上拉了起来。
“我也在学，Okay？”
Hank翻了个白眼，这就错过了Connor嘴角一闪而过的弧度。
……这让他想到了仓库四十九层。
他们正站在通天高的白色大门前。的的确确是模控生命的风格，大门上用黑体喷漆写着两个成年人那样高的大字：ARMORY（武器库）。
“他们到底放了什么鬼东西在里面。核弹？”
“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了。”
仿生人将手放到了大门处的触控屏上。液态的纳米皮肤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触控屏上的数字按键在一阵悉索抖动后变成了飞速滚动的代码，并最终——彻底暗了下去。
在某个暗处，似乎有一声深沉的闷响。
大门缓缓打开了。
“早上好直播间，这里是凯文·盖恩。我们现在正在兰辛市上空，您现在看到的是杜穆里埃庄园，今日早晨九点，异常仿生人组织耶利哥的领袖Markus已抵达杜穆里埃庄园，准备与我国政府展开谈判。在此之前白宫并没有公布参加此次谈判的具体人员名单，但据可靠消息称华伦政府派出的代表团包括了国家机关的大部分部长级及政府系统中的的关键人物，以及模控生命的创始人——Elijah Kamski。”
“你能想象吗？他们带了快要30个人来这里，而他们的信息处理速度还没到我们的一半。”
“那是我们十倍的人了。”
Markus说着，笑着像没事人一样迎向了面前浩浩荡荡的大部队。
“President Warren。”
“Markus——抱歉不知道你的姓氏。”
“或许我们都拿名字称呼对方就是个好的开始。”
他笑着，于是人类总统也眯了眯眼睛，歪了歪头。
“好主意，Markus。”她说着，盯着他，缓慢地点了一下头，“我们为什么不进会议室说呢？”
会议厅的大门缓缓打开，走廊间的“狭路相逢”暂告一段落。
“也是，Christina。我，North和Josh就能代表我们全部，而介绍你们每个人……或许得花点时间。”
仿生人领袖在人类总统面前展现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带着他的人踏进了会议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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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武器。……你们两个都是！”
就在他们刚跨过武器库大门的十几秒后，步枪上膛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Simon。”与房间齐高的储物架将他们夹在中间。RK800转过头，注视着PL600。
“增援已经在路上了，Connor。在那之前你和你的朋友走出来，我们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金发的仿生人抬起枪口，对着他。
“真讽刺啊，不是吗。我们站在军火库里，手上却只有一把左轮。”Hank靠过来，在他的仿生人朋友耳边轻声说道。
“恕我直言，副队长，把你的左轮给我，真要打起来我们还有戏一点。”
“你知道我们在说手枪对步枪是吧？”
“我还知道现在是警用仿生人对家政仿生人。”
“Oh Hell Yes！”Hank翻了个白眼转过身，目送着他向前走去的同伴，在他背后将枪口指向了Simon。
“你再往前走一步就是二对一了，朋友。”
那一瞬间，他又变回了那个风雪中以一敌万的冷酷警察。
“他说得对，Simon。”
RK800向前又走了两步，站在武器库的门槛前。PL600也不甘示弱地向前、再向前——直到步枪的枪口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知道你有对于Markus的承诺和信仰，但事情完全可以不必这样，Simon。我不会阻挡你们的路，只是我有自己的使命。”
“你不是障碍，Connor。没有什么‘你们的路’，我们的路就是你的路。”
“我和Markus有着不同的追求，仅此而已。”
“我知道。”
即使枪口相对，他们的语气依旧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地上一道库门的辙痕就像是一道无形的门，围出了一个无形的城，城里的人不能出去，城外的人也不愿意进来。
“我从追查耶利哥开始就在调查你了，Simon。……你不是个士兵。”
PL600抬起了枪口。他没有Connor高，只能微微仰视他，但这并不妨碍他把枪口抵到他的下巴上。
“Markus或许原谅了你，但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Connor注视着那双银灰色的眼睛，直面着怒火。他慢慢后退，移动，直至他再次将手放到了这一侧的触控面板上。
“士兵早就开枪了，Simon。”
又是那样深沉的响动。白色的大门撵过横在他们之间的辙痕，直至一声巨响——大门彻底合上。
另一边，杜穆里埃庄园，谈判刚进行了三个小时就到了饭点。
“女士们先生们，既然我们的讨价还价也没有任何进展，不如大家都先消消气，庄园的东翼已经准备好了午餐。”
会议室的大门再次开启。
噢，说起来那可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所有笑着进去的人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脸色可以称得上是“和善”的。
“他们真的觉得这管用？ 那些狗娘养的把我们创造成这种样子——不死之身、容颜不败，就为了操我们、殴打我们、奴役我们。然后现在，他们要为了给予我们‘自由’赐予我们死亡？“
North的高跟鞋踏在通往饭厅的地板上，咔哒咔哒地响。这一次，无论是Markus还是Josh都没有阻止她。
的确，她说得没错。
“比起这个，Kamski在谈判桌上也能有一席之地，我可不是一点点的惊讶。”Josh说着。而他们的领袖对此则表现得波澜不惊。
“毕竟他是我们的父亲，他创造了我们。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可以作为对付我们的武器。”
“我们也不是手无寸铁。他们不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成就。与我们为敌意味着他们的生产力将往回倒退至少三十年，而人类不会忍受这一点。”Josh说。
“他们提供的是一次交易，拿我们的自由换那一点微不足道的人权。”
她说着，突然停下，高跟鞋在正门大厅里发出“嗒”地一声响。
“还有——”她拉住Markus的袖子想和他说什么，但是人类官员们流水般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前往庄园另一侧的饭厅。这些人中有微笑着跟他们打照面的，也有飞速地看了他们一眼后撇过头的，而大多数——他们只是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而现在，出现了一行人中的唯一一个特例。
“Markus！”
他的“父亲”朝他走来。
“关于Karl的事，我很抱歉。自从底特律封锁以来我一直没有机会进城去看望他。”
“Karl会很欣慰的，Mr.Kamski——有你这样的朋友。”
他笑着。Markus比他高了小半个头，Kamski打量着那双异色的眼睛，只是盯着。
“与你的造物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边感觉如何？……父亲。”
站在他边上的红发女仿生人忽然出声，没有人来得及制止她。她勾着嘴角问眼前的模控生命创始人，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极其挑衅。
“很高兴见到你，North小姐。考虑到你们的整个物种只有18岁，我想这样称呼你应该不过分。”
Elijah Kamski只停顿了一小会，就微侧过身，笑着看着她。
“你要知道，小姐——我们，不一定要成为敌人，即使我们分坐在桌子的两边。”
“是的，父亲。我们应该先感谢你所犯下的……美好的错误。”
他依旧不为所动，脸上看不出任何被激怒的样子。
“上帝爱他的造物，但从一开始他就在惩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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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
Richard Perkins从成堆的公文里抬头。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还是让那年轻警员直接钉在了门框和半开的门中间。
“什么事？”
“呃……两件事。W. Baltimore Ave的监控摄像在一个超市门口拍到了Hank Anderson，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正在前往密底特律火车站。”
“他通过了检查口？”
“没有记录。”
“那还在等什么？”
并不高的男人站了起来，披上了原先挂在椅背上的风衣，眼神扫过那名警员，让后者瞬间向后退了一步，但又因为那还没说出口的后半件事，又探回了头。
“还有一件事，Perkins队长。你的机器人到了。”
Perkins在原地愣了一秒。
“噢。那很好。”他说，“让那塑料在电梯口等我。”
他拉开门。
“你好，Perkins队长。我们在日本大使馆见过。”
不到一米七的高级调查官抬头，眯起眼看着眼前的仿生人。那双蓝色的眼睛俯视着他——而这，令他在潜意识里极其不快。
“RK900？”
“是的先生。”
“在这里你叫我‘Perkins队长’。我希望你比你在大使馆表现得更专业一点，否则我会直接把你送进局里的焚化炉。”
“你的意思传达得很清楚，Perkins队长。”
“现在，别挡我的路。”
仿生人听话地让开了路，在他走开的那一瞬间，FBI调查官觉得自己门口突然一片光明。
“都他妈的在这里看西洋镜吗！！！”
他朝整个办公室的人大吼道。
“很高兴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夕阳像血染上布料一样，倒映在他棕黑色的人造眼球里，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铺开。
人类警探一个大喘气坐到他身边的时候，仿生人正坐在窗边，像个普通旅人一样看着这一切。
“你确实知道让我爬了半小时该死的通风管道已经让我折寿十年了是吧？”
“如果你可以戒掉汉堡和可乐你还能再多活二十年，Hank。”
他对着窗如此说道。Hank怼了一下他戴着绒线帽的小脑袋，差点把他的额头怼到玻璃上。
“你就不怕我撞到窗上‘铛’一下？”
“我他妈怎么原来从没发现你那么幼稚，塑料。”
“Well……我的莫氏硬度真的只比钢铁低半度。”
“仿生人牛逼——”
他瘫在座位上，拖长了声音，一点都不真心实意地，长出了一口气。
“很高兴你能回来，Connor。”
额头靠在玻璃上的人手里突然被塞进了一块坚硬的东西。
“啊，闭嘴，谢谢。”
人类警探背过了身，在缓缓启动的火车上闭上了眼，准备进入他这几周来最为安稳的一个梦乡。耶利哥几乎是一个二十四小时不停在暗流涌动的工厂。仿生人不需要睡眠，可是他需要。
玻璃窗边，仿生人微微侧过身，摊开了手，又把Hank给他的那个东西放进了口袋。
他控制住了自己做出某些动作的冲动——生怕有人把他从车上丢下去。
To be continued《
* 杜穆里埃庄园（Du MaurierManor）：坐落于兰辛市东部，占地面积广博，前身为某富豪古宅，后被模控生命子公司收购并开发用于承办大型国际会议。（编的）
* Christine Warren：华伦总统大名。（美术馆资料）
* Richard Perkins：AgentPerkins大名。FBI最高调查官之一。（美术馆资料）
* 底特律火车站：位于城市北部，仿生人革命后继续运行，在革命发生后的一周内由于人满为患一度陷入停摆。FBI接管了整个南城区的调查及防护并发布了宵禁禁令，城市南北部之间设有稳定但并不坚固的检查点，以致于城市南部的居民开始积极寻求其它出城路径，其中很大一部分跨越了美加边境或是乘坐渡船绕路北上。
